万斯·瓦纳(Vance Varner)即将进入另一个学年,他拼命地寻找教师和工作人员:一名英语教师,一名特殊教育教师,一名语言治疗师。
瓦纳是宾夕法尼亚州米夫林县的学校负责人,这是一个距离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校园30分钟路程的农村社区,他说,在开学前不到一个月,他的403个教师职位中仍有49个空缺。他说,由于一些职位没有收到任何申请,他准备聘用没有教学经验或培训的人填补许多空缺,而十年前他很少需要这样做。
“现在教育领域有一场完美的风暴,尤其是在像我们这样的农村社区,”瓦尔纳说,他在米夫林县当了25年的教师和行政人员。
对农村、郊区和城市学区的十几名学术研究人员、教师和管理人员的采访显示,随着数百万学生准备重返教室,各学区再次争相填补职位空缺,因为新冠肺炎大流行加剧的教师短缺在又一个学年里几乎没有改善的迹象。
教师们不仅试图帮助学生弥补大流行时期的学习损失,许多人还处于一场激烈的文化战争的中心,因为政治家们指责他们试图给孩子们灌输思想,把他们的教学大纲变成竞选素材。
但许多教育领导人表示,教室的真正问题是缺乏教师。
“一开始是教师短缺。然后出现了教师短缺危机。然后就是教师短缺的灾难,而且还在不断升级,”伊利诺伊州地区学校督学协会(Illinois Association of Regional superintentations of Schools)主席马克·克拉斯纳(Mark Klaisner)说。“我们的孩子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但这几乎让人觉得是犯罪,因为如果我们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我们就不能提供高质量的人才。”
管理人员表示,为了解决人员短缺问题,他们今年再次依靠长期代课教师,聘请没有教学资格或经验的紧急认证教师,从海外引进教师,并扩大班级规模。教育工作者表示,这意味着又要过一年,许多学生将无法得到他们所需要的支持,因为标准化测试显示,孩子们在一些关键领域落后了。
“这恰恰在我们需要加速学习的时候,对孩子们的学习产生了影响,”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Penn State)教育学教授埃德·富勒(Ed Fuller)说。“我们没有足够的教师和校长来填补所有的职位,而且我们的人员流动很大。因此,如果没有发生大流行,就很难让孩子们更快地回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Klaisner说,他在伊利诺伊州的同事告诉他,尽管政策制定者做出了努力,包括立法提高教师的最低工资,但问题只会变得更糟。他说,一些督学正在讨论是否要把孩子送到邻近的学区,因为那里没有足够的教师。克拉斯纳说,还有一些学校用没有完全认证的教师来填补空缺,比如在伊利诺斯州中部的一个地区,一所中学没有一名获得相应课程认证的教师。
在谈到填补职位空缺时,他说:“这几乎取决于你能不能找到一个脉搏和心跳,这是可行的。”
这几乎取决于你能不能找到脉搏和心跳,这是可行的。
——Mark Klaisner,伊利诺斯州地区督学协会
虽然一些学区长期以来一直在努力寻找足够的教师,但自疫情开始以来,许多地区的教师短缺问题变得更加普遍和严重。教育研究人员表示,疫情引发了一波提前退休的浪潮,以及精疲力竭的教育工作者的辞职。
几乎没有全国性的数据显示近年来有多少教师离开了工作岗位。来自不同地区的国家调查显示,教师辞职呈增长趋势。根据富勒的研究,宾夕法尼亚州去年的教师流失率增幅最大,有7.7%的教师离职。在华盛顿州,去年的教师流失率为8.91%,是37年来最高的。缅因州公共雇员退休系统(Maine Public Employee Retirement System)的数据显示,去年,缅因州有2000多名教师和其他教育工作者辞职或退休,是过去七年来最多的。
与此同时,在流感大流行之前,从事教学工作的大学毕业生人数已经有所下降。教师、管理人员和研究人员表示,在强劲的劳动力市场中,相对较低的工资,以及政治内斗使教师处于种族和性别等文化战争的中心,也助长了这一趋势。
“现在这个职位似乎缺乏尊重,”在菲尼克斯郊区皮奥里亚教授地球和空间科学的特里纳·伯格(Trina Berg)说。“不幸的是,我们受到不同家长团体和不同政治团体的攻击。然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你身上堆积起来。”
伯格也是皮奥里亚教育协会教师工会的主席,她说她所在的地区有10个特殊教育教师的空缺,5个小学的空缺和13个中学的空缺。一位学区发言人表示,今年新开设的学校数量与过去几年相似。
“这是疲惫。它是累人的。有些进入高中的孩子可能已经接受了长期辅导,至少一年没有数学老师,一年甚至更久没有科学老师,”伯格说。“当你有空缺时,班级规模更大,这都会导致更多的教师倦怠,这只会导致问题变得更糟。”
瓦尔纳说,五年前在米夫林县,他所在的地区会收到15到30份申请。现在如果他得到五分就是胜利。他说,他所在学区的工资相对较低,新教师的工资约为4.6万美元,这是他招聘员工的最大障碍之一。在附近的宾夕法尼亚州州立大学(State College),也就是许多教师居住的地方,起薪要高出1.1万美元。他最近失去了一名有十多年教学经验的英语老师,去了另一个地区。他估计,在另一个地区,这名老师每年可以多挣8000到1.2万美元。
他还将此归咎于新教师数量的大幅减少。自2010年以来,宾夕法尼亚州申请教师执照的人数下降了67%。
为了弥补短缺,该州一直在颁发更多的紧急教师证书,这使得没有教学经验或培训的人能够成为全职教师。现在,该州向应届大学毕业生发放的紧急教学许可证比正式教学证书要多。
瓦纳说,去年米夫林县聘用的45名教师中,几乎有一半以及75%的特殊教育教师没有接受过正式的教师培训,他们是在该州的紧急教师认证计划下工作的。
瓦纳说:“我们有很多关心孩子的优秀员工,他们在四五年的时间里可能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老师,但他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兰开斯特,乔治华盛顿小学(George Washington Elementary School)的教长约瑟夫·托雷斯(Joseph Torres)说,他的学校很可能不得不重新开始新学年,至少有一名长期代课老师在一个教室里。
“我不想说我们的孩子受伤了,但事实是:孩子们受伤了。他们很痛苦,”托雷斯说,他也是兰开斯特教育协会教师工会的当地主席。“第一个大流行群体回到了一个不同的教育世界,这与你和我所经历的不同。”
托雷斯说,为了填补去年的人员空缺,他和同事们经常身兼数职。
“我不得不当秘书,守着门;我不得不在午餐和课间休息时介入。我打包午餐,提供午餐和早餐,”托雷斯说。“所有人都在甲板上。”
欧内斯特·威廉姆斯一直在北卡罗莱纳州另外两个特别严重短缺的领域——巴士司机和代课教师——的前线工作。一般来说,威廉姆斯早上6点15分开始驾驶公交车,在万斯县接小学生,然后在当地小学担任三年级的助教。
但除了这两份工作,他说,去年他经常被要求做代课老师,让他上三年级的课,然后又被叫去接下午额外的公共汽车班次。
“我不得不看很多课,因为他们找不到人代课。我下车,打卡,很多时候副校长会说:‘今天我们需要你。’”我们找不到任何人,’”威廉姆斯说。“我一大早就走。我回家晚了。”
虽然一些人认为教师短缺是疫情后的小插曲,但学校管理人员将其视为新常态,并制定了更长期的战略来适应短缺,比如从海外招聘教师。马里科帕的人力资源助理主管汤姆·贝克特(Tom Beckett)说,在凤凰城郊的马里科帕,今年大约四分之一的教学职位将由从海外招聘的教师填补,其中许多人来自菲律宾。
贝克特说:“我们的外籍教师真的是天赐之物。“如果没有这条路,我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
距离图森约30分钟路程的圣坛谷小学学区(Altar Valley Elementary School District)有33个职位,学区负责人戴维·杜蒙(David Dumon)说,其中近一半的职位都是由海外招聘的教师填补的,其中包括今年刚入职的8名菲律宾教师。杜蒙说,如果没有这些老师,这些职位很可能会空缺,因为他只收到了很少的申请。
杜蒙说:“根本没有人申请我们的工作。
在米夫林县,瓦纳仍然希望社区的一些成员能在最后一刻举手帮助填补他的空缺。但他的乐观是脆弱的。
“我们一直都能做到这一点。我试着乐观地认为我们今年可以做到。”“但总有一天我们的教室会空无一人。”